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我們的電影《相見在鸞峰橋》終于要上映了。 鸞峰橋是我國單拱跨度最長的貫木拱廊橋,坐落于福建壽寧下黨鄉一處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它見證了這里兩百多年的發展變遷,也同樣見證了劇中屈妹一家兩代人的美好愛情。 
在劇中我飾演的角色就是屈妹,她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連家船女。 對于這個稱呼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一開始便對這個人物充滿好奇??赐陝”?,更讓我不解的一點是屈妹嫁給石個過起了岸上人的生活以后,仍然念念不忘曾經生活過的小木船,便借口鸞峰橋的神仙托夢,讓丈夫給自己造了一只小木船,此后幾十年都只睡在上面。 為了詮釋好角色,我查閱了更多資料。才知道原來在我國福建閩東地區真的存在著像屈妹一家一樣祖祖輩輩漂泊在海上的連家船民。他們的生活起居,甚至是上廁所都只能在一艘六七米長的狹窄的小船上進行,終生不能上岸,否則會被岸上的人嫌棄毒打。風浪、暴雨、海難都是家常便飯…他們以捕魚為生,由于長期用“馬步”姿勢撐船打漁,造成了雙腿彎曲,被歧視性地稱為“屈蹄”。看到“蹄”字的注解,就知道當時他們地位有多么低下了。 我突然心疼起這個角色來,她十幾年都漂泊在海上,和父母過著聽天由命,朝不保夕的日子。海難沖走了她的父母,這使得她對父母和家鄉的思念日益綿長。我終于理解了屈妹對睡在小船上深深的執念,那是人性的使然,生活的慣性,以及對生死未卜的父母的深度眷戀。也理解了她為了丈夫兒子隱瞞身份三十多年的辛酸隱忍。拍攝屈妹和石個新婚當晚屈妹想讓石個給自己修一條小船當床這場戲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身體里仿佛住進個屈妹,“想要睡船”這個想法如同沉重又燙手的石頭,“翻來覆去睡不著”再也不僅僅是劇本里簡簡單單的文字,每翻一下身,心里都充斥著屈妹難堪又渴望的情緒,每對石個編出一個字,屈妹一家三口漂泊在海上的畫面就會在腦海中浮現。 
可越走近屈妹,我就愈加喜歡她,敬佩她。她朝思暮想的父母,無比牽掛的家,從海難把她沖上岸以后,變成壓在心口的秘密的同時,也在逐漸讓她變得強大。無論是海難還是丈夫意外離去,抑或是一個人帶著小海路成長,很多時候,她都選擇了忍和扛。無論境遇如何,她的心里始終充滿著希望。即便是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她身上也散發著新時代女性的堅韌品格的魅力。這是一個值得回味的角色,與她告別,回歸現實也是戀戀不舍。 然而在電影殺青幾個月之后,我又分別接到了制片人呂純振和導演衣洪波的電話,說是連家船民終生沒鞋穿,屈妹海難幸存現場的戲因為穿了鞋穿幫了,加上之前戲份不夠慘,想盡量高度還原,做到盡善盡美,需要重新拍攝屈妹海難的那場戲。因為我生長在西北地區不會游泳,也幾乎不下水。有些怕水的我聽到這個消息,竟然還有些激動,我覺得自己又能變成屈妹了。也對呂總和衣導精益求精,嚴抓細節的匠人作風深感敬佩。 重拍的過程并非那么順利,攝影團隊要從橫店開好幾個小時的車到達拍攝地霞浦高羅海灘,我們也要從福州出發,行駛三四個小時后到達。因為天氣和堵車延誤,到達時錯過了潮汛的最佳時間,海水一直在漲潮,這會嚴重影響拍攝,潮水會打濕機器,可是再等下去就來不及拍攝了。由于大家后續工作時間安排的原因,我們必須趕在這一天拍攝完畢。躺在秋天的海水里,冰涼的感受確實讓人有些吃不消,還好在大家的幫助下也順利開始了拍攝。因為時間實在有限,我必須比往常更加迅速找到屈妹海難后找不見父母崩潰的情緒,甚至哭到一半海水漲上來了,攝影老師們就得叫停,扛起笨重的拍攝機器再次挪動機位重新開始……慶幸的是,最終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我們的呈現還算理想,因為“屈妹精神”的確帶給我了足夠多的感動。劇里屈妹的堅強和樂觀沒有辜負她,而我也只想著盡量不辜負屈妹。屈妹經歷的真正的海難和內心的苦楚遠比這些要艱難許多倍。 屈妹始終在心里培育呵護著一顆希望的種子,讓她看見光明,相信光景,追逐光耀,播撒光芒。也許,這就是“閩東精神”“屈妹精神”! 如今祖國蓬勃發展、閩東日新月異,連家船民也都逐漸上了岸,大大方方過起了岸上人的生活,鸞峰橋依舊宏偉地橫臥于下黨溪的清泉云霧間,繼續見證著從這里出發,開始邁向“閩東特色鄉村振興之路”的新跨越。 和屈妹結緣,去呈現這樣一個飽滿的角色,我也是幸運的。你好呀,屈妹。我愿意每一天清晨早起后這樣問候激勵自己,也要像她一樣時時充滿希望,把這份精神通過熒幕、通過生活傳遞下去。 在電影即將上映之際,我把“屈妹精神”分享給每一個努力用心生活的你,希望大家通過電影愛上“屈妹”——閩東的屈妹!也愿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屈妹”,能在暗處牽引你明起一束堅韌之光?。ㄜ麒麈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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